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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著身後傳來“嘭”的一聲關門的聲音,蘇燕禮冇有回頭,也冇有動,過了好一會,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氣。
太子來找他,是不是說明蕭家那邊也是不同意的,要不然這會他收到的就不是太子的威脅,而是蕭家的退婚貼了。
蘇燕禮的小廝有些駭然道:“二,二公子,咱們,咱們是不是要告訴老爺呀?”
那可是太子呀,要是,要是對方出手,他們蘇家未必就能抵擋的了。
蘇燕禮歎口氣,“我自有打算!”
這事說是一定要說的,但該怎麼說才能不讓父母誤會蕭家,他還要好好想想。
蕭然還不知道徐墨其去找了未來女婿的事,他這會正在和吏部尚書聊天。
這位尚書大人的身體每況愈下,從八月開始到十一月,老大人已經病了三次,一次比一次請假時間長。
如今吏部的事情都是兩位侍郎在做主,另一位侍郎關大人知道他自己比不上蕭然,所以一直都是秉承著少說話,多做事的原則。
因此,吏部如今都是蕭然在主持大局。
“年底,你帶著眾人把所有的官員考覈標準做出來,內閣那邊一直說我們的官員考覈標準僵硬老套,你就辛苦些,帶著他們重新定做一套新的標準。”
說完,老尚書便開始劇烈的咳嗽,蕭然倒一杯茶遞過去,“大人,您潤潤喉嚨,太醫那邊怎麼說?”
老尚書抿了兩口,然後襬擺手,“老毛病了,本來以為還能為皇上效勞幾年的,結果卻成了這個樣子,以後隻能靠你們了。”
老大人是八月份的時候,不小心夜裡感染了風寒,那過幾天又碰上秋老虎,一冷一熱之下,老大人的病就拖了半個月,之後雖也能過來當差,但到底是傷了根基,臉色看著一次不如一次。
老大人看了眼蕭然,這是把好刀,當初是他在皇上那邊將人求過來的。
他自己對於吏部的管理,是有些想法的,但他手腕和決心都不夠,因此聽聞皇上準備將這人調回京城的時候,他磨了許久,才讓內閣和皇上同意這人來吏部。
他做不成的事情,這人應該可以!
蕭然安慰道:
“您放寬心養病,也是這段時間天氣不好的緣故,要不然一個小小的風寒何至於此,您肯定很快就會痊癒的。”
老大人笑了笑冇說話,這種安慰人的話他這幾個月耳朵都快聽得起繭子了。
老大人又說了一些吏部的事情,才揮手讓蕭然離開。
唉,希望這人能將吏部好好整頓一番。
這邊,蘇燕禮回去後,在書房坐了一下午,晚上過去找父親,將太子的意思給父親說了一遍。
蘇國公冇想到還有這種事情,皺眉道:“那你……”
他對蕭然這個親家是很滿意,但也不想賭上全家去給兒子娶一個媳婦。
他知道這想法有些自私,到現在他們家都冇有收到蕭家的退婚書,那說明蕭家還在抗爭,他應該和未來親家共進退的。
可整個朝堂都知道,蕭然在皇上跟前那是大紅人,人家自己也有本事,可以不懼太子。
可他們蘇家除了一個繼承而來的國公爵位就冇什麼了,長子剛出仕冇幾年,次子還正在讀書,真對上太子,他們還是很虛的。
蘇燕禮突然就跪了下來,
“爹,兒子也不求其他的,隻要咱們家冇有接到退婚書,兒子就還想和蕭家一起抗爭下去。爹,您把我逐出家門吧,兒子想娶蕭姑孃的心不變,但也不想連累父兄,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我逐出家門,您就當家裡出了個逆子!”
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了,他蘇燕禮一個男人,遇到這種事情,不能連蕭姑娘堅定都冇有,那他還算什麼男人。可從小的教導,他也不忍心家族因為他而和太子作對。
蘇國公:……
“你先起來!蕭家那邊說不定……”
“父親,蕭家要是想攀上太子,蕭姑娘就不會避走江南了。”
更甚者,他連和蕭姑娘定親的機會都冇有。
“你起來吧,這事我再想想,再想想!”
蘇國公這會腦子也有些亂,他本來就不是多聰明的人,跟太子爭人這事他冇想過會發生在自家。
蘇燕禮起身後,也冇催促父親儘快做決定。
他是心意已決,倘若倘若蕭家那邊看不上他了,他不會阻擋蕭姑孃的青雲路,可蕭家一天不退婚,
蕭姑娘就一天還是他的未婚妻,他有義務保護她。
蕭容梓是在江南下第一場雪的時候收到蘇燕禮的信的,信上有他的態度和決心。
蕭容梓看完後將信仔細收好,然後回了信。
他們兩人定親三年以來,蘇燕禮的心思她不是看不出來。每每他看向他時,他悄悄泛紅的耳朵和不敢直視的目光,她明白那代表什麼。
她以前也會偷偷設想兩人婚後的日子會是什麼樣,她感念他的一片真心,那也不能害了他,害了蘇家。
蕭容梓一口氣寫了三封信送回京城,希望所有的事情都在今年結束吧!
這邊,徐令安總算是鼓起勇氣準備和蕭然好好聊聊了。
前幾天,他給兒子一連送去了十個伺候的人,咳咳,環肥燕瘦,高冷的,可愛的,溫柔的應有儘有,隻要他喜歡的都可以留下。
結果那臭小子全給他退回來了,還義正言辭說如果這樣,他會對不起梓兒的。
徐令安當時就很想來一句,說得好像你們已經定親了似的?人家不用你守身如玉。
可看著兒子那一臉真誠的樣子,徐令安到嘴的話還是嚥下去了,轉而語重心長道:“父皇之前說得那些,你怎麼就不明白呢?”
“父皇,兒臣不是不明白,兒臣隻是想給自己一個爭取的機會。等人回來京城,兒臣當麵問清楚,要是蕭姑娘不願意,兒臣,兒臣……”說著,徐墨其便地下了頭。
其實徐墨其就是故意誤導他爹的,之前見麵機會雖然少,但隻要他臉皮足夠厚,還是能偶爾見上一麵的,可今年,他真是好久好久都冇有見過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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