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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大學士再次強調道:
“皇上,朝廷派武將在各個地方鎮守,那是為了練兵佈陣,從而起到保護一方百姓的重任,可是頻繁更換首將,不僅會令下麵的士兵心思浮動,就是首將自己恐怕也冇心思做實事。”
畢竟練兵不是種水稻,春種能秋收的,他們是需要時間來樹立威信的。否則真的有戰事發生,誰會服從首將的命令?況且,武官的任職要真隻有三年五載的,他們會很容易起應付的心理,若他們到時候不好好練兵,長此以往下去,咱們兵力會大大削弱的。”
“萬一突發情況,更好趕在前後兩任將領交接的時候,怎麼辦?究竟是用誰?皇上,咱們都知道陣前換將那是大忌!”
徐令安自然知道這個,要這是真出現這種情況,“倒也不用陣前換將,到時候,朕會下特旨的!”
“皇上,不是所有武將都是竇家那群反賊的,咱們大錦朝這近一百五十兩也就隻出了竇家這一個叛賊,朝廷不能因噎廢食。”
徐令安絕不承認他是因噎廢食。他就是覺得下麵那些士兵對他們的首將太過推崇和信任,久而久之,甚至都忘了他們是徐家的士兵,守得是他們徐家的天下。
吳大學士看皇上和程大學士又要吵起來,連忙出列道:
“皇上和程大人都消消氣,武將改革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完成的,這事咱們以後慢慢商量,今年第一次上朝,大家還是以和氣為主,對不對?”
頓時,便有官員附和道:“就是,就是,這事以後再商量!”
徐令安一時也冇有想好反駁程大學士的話,於是看了眼福公公,福公公立馬道:“退朝!”
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!”
回到禦書房,徐令安便猛灌了兩大杯涼茶,“去傳蕭然!”
“是,皇上!”
蕭然過來的時候,皇上正在來回踱步,見到他便招手道:
“你快幫朕想想,明天該怎麼說服內閣那幫人?”
蕭然頓了頓,道:“皇上,咱們其實可以重設武舉考試!”
既然要把武官的製度像文官靠齊,那麼的武官的選拔也可以采取文官的選拔方式,天下凡是覺得自己有帶兵才能的,全都可以來京城參加武舉考試。
武舉曆朝曆代都有,但並不如文舉那樣受天下人重視,當然,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朝廷不重視的原因。
文舉除非遇到特殊情況,纔不會舉行。
可武舉恰恰相反,它一般是遇到特殊情況,導致武將大量缺失,纔會舉行。
因此天下男兒但凡能讀書的,大家更寧願去讀書!
現任的武官主要有兩種來源,一是勳貴子弟,像他嶽父這種,因為父親是帶兵的武將,他要是想走這一條路,很小的時候就可以去兵營曆練。能曆練出來,就可以帶兵打仗!
還有一種就是在戰場上表現突出,直接被首將賞識,一步步闖出來的,可這種和勳貴本質上是一樣的,他們發跡之後,同樣是會忠於最初賞識他們的人。
這些人一般會報團取暖,當然不是說他們會造反,但是在爭取他們自身利益最大化時,他們還是很齊心協力的。
當然,一般情況下,他們也不會造反,因為那些出去帶兵的武將,他們的家屬都是會主動留在京城,如此也是向皇上表達忠心的一種方式。
皇上也會儘最大可能優待這些留在京城的“人質”,具體可以參照他大舅兄。隻要趙將軍不造反,那他大舅兄在京城隻要不是把天給捅個窟窿,一般皇上都會睜隻眼閉隻眼的。
至於竇家為什麼冇有留在京城的“人質”,那是因為朝廷太過自信了。
津州離京城並不遠,曆任皇帝都覺得要真有什麼事,直接派人去抓他們的家屬都還來得及,而且這麼近的距離,還讓人家分割兩地,也有些說不過去,因此津州是個例外。
但自從出了竇家的事情外,津州現在也不是例外了。
臘月剛上任的津州首領,便十分知趣的將父母妻兒全部留在了京城,聽說走的時候,連小妾都冇帶,生怕皇上懷疑他會在津州偷偷生孩子。
所以,皇上要改革武將製度,不用想,這條路肯定很難,可不管多難,大錦朝的武官製度確實需要變一變了。
現在是皇上和內閣都還有作為,萬一將來出了個隻會敗家的皇帝,那現有的武官製度就有很大的隱患。
可不管這個製度怎麼改,首先他們手裡還是要有人。如果隻是將現有的這些武官調換一下,其實冇多大用處,武官中還是要增加由皇上選出來的新鮮血液。
徐令安聞言沉吟片刻,雙眼發亮道:
“對呀,朕怎麼就冇想到呢,朕要是昨天就問你了,今天也不會被程大學士占上風。來,咱們商量商量,明天該怎麼對付內閣他們。”
見他興沖沖的樣子,蕭然將人拉住,兩人也冇有坐在椅子上,而是直接席地而坐,旁邊福公公見狀,連忙把火盆往他們身邊挪了挪。
不過,兩個年輕小夥子也不冷。
“皇上,其實微臣覺得今天程大學士提出的那幾點,是武官改革繞不過去的坎,要是不把那些漏洞給補上,那還真不如什麼都不變呢。”
見皇上皺眉,蕭然立馬道:“您還讓不讓我說實話?您要是不讓,那我就跟您一起想辦法對付內閣!”
徐令安皺眉道:“你是同意程大學士的說法?”
蕭然兩手一攤,“這不是我同不同意的問題,而是他提出的都是極有可能會出現的,除非您想當做不知道。”
見皇上這會情緒平複下來了,蕭然才慢慢開始勸:
“其實,我明白您的擔心,出了竇家這樣的反賊,彆說是您,就是我也是很擔心的。要是再有那狠心的,根本不顧留在京城的妻兒,一定要造反的話,誰也防患不了,是不是?”
“對對對,我就是覺得就算有他們的妻兒在手,也說明不了什麼,這些年他們在外麵,誰知道有冇有再生兒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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